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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5章 第二百八十五只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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蟻巢被爆炸夷為平地, 在焦黑冒煙的廢土上,葉久澤一邊重重地咳嗽著, 一邊搖著小扇子奶自己。

機械蜂當真是居家旅行、殺人越貨的必備,不僅體型嬌小、飛行迅速、易燃易爆,還特麽自帶劇毒BUFF。

一旦它觸及靈能炸裂、產生高溫,蜂尾包裹的毒素就能輕易在空氣中揮發, 但凡吸入個一兩口, 保管坐地飛升,再也沒有生而為人的煩惱。

也虧得葉久澤活到今日已漸漸脫離了凡人的範疇,要不然, 這劇毒起碼得讓他丟掉半條老命。

“咳咳咳……為什麽、你們幾個沒事?”葉久澤奶好自己, 炮口轉移, “同樣都是被鎮山河罩著的主, 怎麽只有我中招?”

藍染在焦土中摸索, 撚起一絲細細的粉塵, 答道:“我是死神。”

玖蘭樞不緊不慢:“我是吸血鬼。”

“毒素應該只對人類有效, 但不排除操控者那兒還有更高級的毒物。”藍染繼續道,“不過我也沒想到……飼主你一撤掉‘鎮山河’就開始毫無警覺地呼吸呢!”

玖蘭樞指著一旁安然無恙的庫洛洛, 兇猛補刀:“連狗都知道屏氣, 等風刮過……”

簡而言之, 飼主你個菜雞, 打攻防連狗不如。

葉久澤:……

作為普通人,身在你們這群非人類團體中果然飽受歧視!

“我們應該被發現了。”藍染搓碾著焦土,舉止頗為漫不經心, 甚至還露出馬甲被扒後肆無忌憚的熊樣,“不知這種小蟲子,在黑暗大陸有多少?”

“與其遮遮掩掩、躲躲藏藏,我果然還是更喜歡主動進攻。”藍染忽然笑了,“飼主,它們是接觸到你的力量後,才被引爆的對吧?”

“應該是……我記得它撞上了鎮山河的屏障,然後……”

“那麽,接下來分開行動。”藍染丟給了玖蘭樞一個眼神,卻沒一句解釋,擡腳幾個“瞬步”,分分鐘轉移到了百裏開外的地方。

下一秒,百裏開外之地,獨屬於藍染的磅礴厚重的靈壓呈龍卷風般拔地而起,幕天席地!饒是黑暗大陸的物種,在接觸靈王級別的威壓時,也只能作鳥獸散,那根本不是它們能抗衡的等級!

“臥槽……”葉久澤瞪大了眼。

他以為藍染拍拍屁股脫戰,哪成想是提起砍刀拉怪!

不聲不響搞事,有聲有色滅世,那海嘯般的威壓鋪滿了整片區域,逐層引爆機械蜂,並在直線式的軌道上徐徐向內推進,完全是上門踢館式的挑釁!

厲害了我的藍染!不愧是社會主義的和諧、犬口組的薩摩耶!

那麽問題來了,神隊友,你成了個T,我該咋辦?遠程掩護還是近戰輔助,亦或是切奶追得你滿場跑?好歹給個準話啊!

然而,飼主不懂狗子心,狗子卻能揣摩同僚情。

藍染開大的檔口,玖蘭樞拍了拍葉久澤的肩膀,指明另一個反方向:“去那,記住,要狼狽。”

說著,濃重如潮水的黑暗將他包裹了起來,一點點消失了身形。

葉久澤一怔,他依然能感受到玖蘭樞的氣息,卻不知他的人究竟在哪裏。這約莫是吸血鬼的特技,似乎能隨時隨地與黑暗融為一體,牛掰得跟開“暗沈彌散”一樣。

不過,現今沒空理會這些……“要狼狽”這個概要回蕩在葉久澤的腦海裏。

狼狽、狼狽、狼狽……其實是“示弱”的另一層意思,若是機械蜂有監控功能,那麽早在爆炸前的那刻,他們的影像就被人瞧見了吧?

對方早知他們有幾人,若是衣衫整潔紋絲不亂,怕是會引起敵方忌憚,還不如趁此機會“重傷示弱”,再利用敵方輕敵心理逐個擊破。

葉久澤福至心靈,趕忙從【背包】取出了一瓶番茄醬,在庫洛洛懵逼的眼神中淋個滿身。

隨後,他又從【背包】中掏出了豆瓣醬、海天醬油、白醋、洗衣液、潔廁劑……?毫無顧忌地灑在身上,順便往黑土上滾了一圈。沒多久,他跟只掉進糞坑的狗子似的,渾身彌漫出一股生化危機的味道==

庫洛洛:……

就算是流星街的女人,也沒誰活得這麽糙,至少,她們不會刻意把自己弄臟。

某種程度上來講,葉久澤果然是個幹大事的女人==

幹大事的葉久澤背起了“重傷”的庫洛洛,嚶嚶嚶地在森林中奔跑。黑暗大陸的植物和動物一樣兇殘,可更兇殘的是葉久澤身上的糞土之息。

昔有食人花,吞她一口悶。前後沒三秒,不僅將她囫圇個兒吐了出來,就連整朵花都萎成了含羞草==

禿洛洛始終記得這一年在黑暗大陸的奔跑,是他從此以後逝去的狗毛。

到了最後,跟在葉久澤三尺之內的“生物”,除了被熏暈的庫洛洛,就只剩下十幾只機械蜂。而在接近內圍的邊界,葉久澤遇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機械師。

這名“掠奪者”幾乎談不上是個人,只因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都閃爍著金屬的光澤。頭顱、脖頸、軀幹、關節,都是金屬的質感,就連聲音都散發著“沙沙沙”的電子聲。

籠統意義上講,他是個機器人,類似終結者,而非活人。

他只與葉久澤打了一個照面,當即發動了攻擊。能活到如今的掠奪者豈會犯“反派死於話多”的致命錯誤,到了最敏感的時期,視野之中出現的一切活物都要殺死。

別以為他不知道這群守護者想幹什麽——

機械蜂爆炸以後,他們鐵定受了重傷。讓最強者爆發靈壓吸引各路人馬,好方便受傷瀕危的隊友逃脫,這種想法還真是這批救世主會做出的事。

但很可惜,“掠奪者”在針對救世主的作戰中早就摸透了他們光偉正的秉性。與其找大魚下手,不如先收割蝦米。掙足了蝦米的利益,再圍剿大魚,才能獲得豐收。

於是,他們想也不想地避開了“大魚”藍染,轉而來圍剿“蝦米”葉久澤。殊不知,定下這個金蟬脫殼計劃的人,是比他們“掠奪者”更陰險狡詐的世界BOSS==

藍染深藏功與名。

這廂,葉久澤輾轉騰挪避開了機械師淩厲的進攻——瞧瞧這層出不窮的機械蜂、看看這伸縮自如的章魚手、瞅瞅這蓄勢待發的魔動炮……

講真,大兄弟,你其實是低配版唐門吧?

那就別怪老哥不體諒你,今天就讓你嘗嘗“鯨魚打奶”的絕望!

只是,眼花繚亂的戰鬥模式讓人莫得切奶也莫得快樂。尤其是機械蜂的密集程度,已經達到了五步一毒物,十步一爆炸的程度。

咋整?

全是機械化的玩意兒,咋……噫!他忽然記起來,曾經在冬木市的吸鐵石……

“嗖——”剎那,一支利箭激射而來,險險地擦過葉久澤的太陽穴,貫穿入地。

僅僅只零點幾秒的走神,差一點就要了他的性命。說時遲那時快,葉久澤本能地使出了“梯雲縱”升騰而起,在他落腳的方寸之間,身後之地即刻被火海淹沒!

弓箭手,遠程狙擊者,武力值不高,但每一箭的威力都很強……

所以,他這是被雙重夾擊了?!

機械蜂的爆炸聲會淹沒箭矢飛來的破空聲,而毒霧和煙塵,會遮蔽他的視線、影響他的判斷。隨著時間的推移,他會變得越來越被動。

不過,作為一名純陽,他始終是牧狗的羊,而不是被狗牧的羊。連世界BOSS都當狗揍過,還怕倆掠奪者?

未免也太小看當年的人頭狗了。

故而,在試探過後,葉久澤驟然出劍——這一劍穩穩地撕開大地,排山倒海般劈向遠處的密林!那箭矢從何而來,他就從何而劈!

“鎮山河”傾落在身,紫氣開到最大,在多重防禦之下,饒是前路被機械蜂堵住,葉久澤也毫無顧忌地驟發威能。

即使“絕對防禦”會迅速抽離他的力量,但對於日常腎虛的氣純來說——習慣了,真的習慣了。

葉久澤從【背包】裏掏出藍藥,灌了一瓶,兩儀化形!灌下兩瓶,萬世不竭!循環往覆,無論是他的身周還是外圍,已然沒了一塊好地。

以葉久澤為圓心,他直面的扇形區域內已無一物。正面杠劍氣的機械師雖勉強格擋住氣純威能,但他的心裏已生退意。

眼前這個女人,哪裏是什麽重傷瀕死的狀態,分明是扮豬吃老虎的主!

這種能力,這個等級,壓根和直面“正宗”時一樣危險,從交手至今,她到底……到底是怎麽做到毫發無傷的?

主神在選擇“守護者”時,怎麽會允許這種近乎於道的技能存在?主神是瞎了嗎?

當年的主神還真是瞎了,他不僅認為葉久澤是個“愛狗人士”,也沒想過世界上真有一種游戲面板能飛升成仙==

“轟——”

趁你病要你命,葉久澤這會兒已經忘了開掛的吸鐵石,只知道一劍又一劍,斬落在機械師的防禦圈上——液態金屬,根據形態變化來緩解壓力和威能,就像是西索的念一樣富有彈性,可以卸去強烈的攻擊。

它像蛋殼般覆蓋在機械師面前,替他擋住一擊又一擊的致命劍氣。

葉久澤餘光瞥了眼被削平的森林,唇角微勾。而機械師額角冒出冷汗,頻頻轉向遠處、身後,他倒是沒料到,在他做好拿“同伴”當替罪羊的時候,他早已成了“同伴”的替罪羊。

這就是掠奪者的可悲,觸手可及之處,沒有值得托付後背的夥伴。

“為什麽……你不會力竭……”電子音帶出了一絲顫抖。

明明過了這麽久,為什麽她還能瞬發大招,為什麽還能維持絕對防禦,為什麽還能一再逼近,為什麽?

“大概我是守護者吧。”葉久澤灌了瓶藍藥。

人吶,心裏就該有個盼頭。就像守護者,正因為明白身後站著無數的人和物,所以即使責任重大,依然願意痛並快樂地前行。

做人的價值、自我的實現、開辟的前路——本心有“守”,方得始終;本心唯“奪”,不得善終。

“守”與“奪”,兩字看似相像,其意相去甚遠。正如守護者與掠奪者,明明都是神的產物,一個獨行於途,大道愈發開闊;一個舍棄所有,前路唯餘狹隘。

“其實我挺累的。”葉久澤抄起一個鍋,“盾舞”拍飛了最後一縷液體金屬,“但我倒下了,我身後的同伴怎麽辦?”

長劍削掉了為數不多的機械蜂,葉久澤的聲音難得淡漠:“我以前只殺過雞鴨魚,去了第一個世界,殺了一窩強盜。”

“殺人的感覺……是什麽呢?”

“覺得自己強大、無所不能,覺得人本就是獸、激發兇性?不好意思,我只覺得惡心。”

一步一步,葉久澤來到了機械師面前:“人之所以是人,因為真正的人不會肆意踐踏活生生的人命。”

“證明自己價值的方式有很多,幹嘛非要報社?”

葉久澤一劍,捅進了機械師的頭顱:“社會欠你們什麽了?平民百姓很無辜好嗎?”

機械師很不容易死,畢竟機械的身體不痛不癢。葉久澤又一劍,捅破了他的胸口。龐大的電流瞬間沿著劍迸射在“鎮山河”上,換成旁人,怕是早就變成了一塊炭。

機械師身上的每一寸,都布滿了機關。

“天真……”機械師僅剩的一只電子眼光芒閃爍,“居然當個好人?”

把機械手臂卸下來,葉久澤有些累了:“又是好人壞人的言論……你們才天真,人活一世,哪有鮮明的黑和白,很多時候都是灰。”

“我也恨過,為什麽我要經歷那些,為什麽不是別人?”

“但,做個人吧,勸自己善良。”

“失去一切後再失去自我,才是真正的可悲。”

葉久澤砍累了,收劍甩手。與此同時,在森林邊界,黑暗絲絲縷縷地爬出來,玖蘭樞的身影露了出來。

純血帝王的手裏,拎著一個被擰斷了脖子的弓箭手。

藍染引敵是“蟬”,葉久澤禦敵是“螳螂”,玖蘭樞暗殺是“黃雀”。“黃雀”得手以後再步步逆推,沒誰能逃出這個包圍圈。

玖蘭樞是不輸於藍染的世界BOSS,論心機謀略,他也是曾計劃覆滅整個血族的帝王。藍染臨走前一個眼神,充滿了只有大反派才能領會的意味。

至於葉久澤……拿著主角劇本的不就是個打手嗎?充分利用就行。

葉久澤並不知道他在狗子們的計劃裏就是塊磚,哪裏需要搬哪裏==

機械師的電子眼瘋狂顫抖,這些“守護者”的實力和組織遠超曾經見過的每一個。悄無聲息地幹掉一個弓箭手,連他分布在林中的機械蜂都沒察覺。

何其可怕的隱匿能力!

“手酸了,玖蘭,你整吧。”葉久澤給了弓箭手一個眼神,“……奇怪,沒有收到系統的信息。”

濃稠的黑暗淹沒了掙紮的機械師,短短兩分鐘後,黑暗退散,地面上零落了一堆毫無光澤的機械零件。

同樣的,機械師死後,系統依然沒有發聲,像是消失了一樣。

瞅著一堆破銅爛鐵,誰能想到這在之前是個有“人樣”的掠奪者呢?過不了多久,這些零件都會被分解,真真正正地消失在世界上。

誰還會記得他呢?

掠奪者可以掠奪一切,但奪不了人與人之間交付的真心和真情。

正如自私的人確實“捍衛”了自己的利益,還占據了別人的便宜。可他們的眼光始終只能停留在一畝三分地,看不見更廣闊的世界,也不會有人願意帶他們去見更美好的風景。

人要做個“人”,但不能局限於“人”。

善意對每個人都張開懷抱,只是不少人拒絕擁抱它而已。

葉久澤嘆了聲,將弓箭手的屍體和破銅爛鐵放在一起:“如果有來世,我希望你們別做人了。做人不用考資格證,就跟為人父母不用考準生證一樣……什麽人都有。”

“給守護者一點活路吧。”

“滿世界追殺掠奪者挺累的……來黑暗大陸又不是公費旅游,你們以為我真想推BOSS啊。”

葉久澤吐槽良久,拍拍手起身,就發現玖蘭樞又一聲不吭地消失了。那麽問題來了,他接下來該咋辦倒是吱一聲啊!自由發揮嗎?心都這麽大嗎?

葉久澤掏了掏耳朵,挖出陳年耳屎:……

這冰冷無情的隊友,還不如草筐裏暈倒的狗子有點溫度。

庫洛洛:……

爆炸之後,他覺得頭暈目眩、兩耳失聰==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PS:犬夜叉之所以能贏——背後有個殺生丸

千手柱間之所以能贏——背後有個宇智波斑

言峰綺禮之所以能活到最後一集——背後有個閃閃

黑崎一護之所以能贏——藍染自己作的死

錐生零之所以活成傳說——玖蘭樞給他吸了血

麻倉葉之所以是主角——他哥是麻倉好

……

綜上所述,征服世界,首先得有BOS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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